东北小佩奇Mingming

素处以默,妙机其微。
道系为人,佛系写文。

三五七言·念秋风【执光.HE】(19、20)

*角色演绎,瞎扯淡,无逻辑,有OOC

*放飞自我,剧情胡诌

19.

瑶光一役来势汹汹。

慕容离得开阳相助,借以攻城利器,连下天璇数城,战势直指故天璇都城。

天璇守城将军出自天权,骁勇却不善战,节节败退之际,快马送战报和请罪书与天权王城,请求支援。

执明当日便在朝堂钦点楚珩为将,领兵十万,整合天璇尚存士兵五万,共十五万铮铮士兵,备齐粮草五日后出征,迎战瑶光。

 

楚珩双手高奉旨意之时,仿若胸口燃着烈火,激昂滚烫,却又被火焰灼烧得痛苦难当。他抬头去看陵光,记忆中少年英姿的君王仍在,只不过为乱世折磨得瘦削了些许,然目光仍是决毅,仿佛一夕重返当年,陵光银甲披身,誓与天璇共存亡。

执明抱着双臂在一旁看得生气。朝堂之上授权之时也没见这小将军这么激动开心。若不是陵光要与他亲商战事,他才不肯将这小狼狗一般的人带到陵光跟前,含情脉脉的盯着他的陵光看。

抖了抖衣袖,执明上前把单膝跪地久不愿起的楚珩拎着衣领揪了起来,瞥了他一眼视作宣誓主权的警告,大喇喇的站在了昔日君臣二人的中间。

“诶诶诶,差不多得了。”

 

楚珩束发即从军,始冠年岁便因战事被提为副将,后流离历练,如今虽可以一当百,但仍是心性少年。带兵打仗中规中矩,少了些诡谋之计,与慕容离相制,难免会吃亏损兵,备受诋毁。

执明皱眉,倚坐在沙盘一侧,抬眼上视脊背挺直的陵光,片刻思绪回还。

“你……想回天璇?”

陵光捏着拳头,面色却平淡,转身望向执明探究的双眼,终垂下眼帘,低声轻叹。

“天璇战事刻不容缓,烽火一起,苦的是百姓,痛的也是百姓。我不能坐视不管。”

“陵光啊陵光,你总叫我冷静,怎么事到临头反倒是你被冲昏了头。”执明惊起,背手在暖炉旁绕来绕去,“那慕容离为何放着军备不足天高地远的遖宿、天枢旧地不要,偏要首攻你天璇?天璇治患之后不久他便与我朝中背离,后又遇行刺之事……慕容离是在逼你亲上战场,你难道不懂他何意吗?”

陵光一语不发。

他岂能不懂慕容离何意。然天璇久无气力,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昔往繁华之处衰败成一座枯城。天璇成于陵光,败于陵光,却不能,终也毁于陵光。

所以即便面前注定是万丈深渊,他也必须义无反顾的跳下去。

殿门忽然窸窸窣窣的闹了一阵。熙儿如今能走会行,那些顾着他的小宦官愈发的头疼。执明与陵光相谈政事之时,闲杂人等包括小王子在内皆是不准入内的,这会儿小孩儿惹了祸,门口便当即叽里咕噜跪了一地,企图连小王子闯祸的份儿也跪进去。

饶是再无忧无虑,小不点儿也被这屋子里的气氛生生惹出了些许恐惧。小孩儿先讨好地朝执明晃悠几步,见执明对他不愿理睬,便调转方向朝陵光扑了去,又将小半个身子藏进陵光的裙摆里,怯怯的向执明望过去。

陵光背对着执明握拳轻掩,咳了一声,转身抱起熙儿的时候却笑如平常,安抚似的蹭了蹭小孩儿的鼻子。

执明对他置不得气,拂袖让满地的侍从退了回去。上前几步欲接过熙儿到他怀里,却被陵光躲了开,掂了掂开始冒芽儿生长的小苗,哑声笑道:“让我再抱一会儿。”

“陵光!”

执明吼着嗓子大喊了一句。熙儿吓了一跳,却不知该不该哭,只盯着执明看,怔怔半晌,又随着他的视线瞧在陵光的脸上,方才啜泣。

“执明,你应该心知,我若执意离去,你是拦不住我的。”

陵光拍着熙儿的背,拂着小孩儿柔软的发。

“此番出兵,断不能再获败绩。军心不稳朝中大乱,那时,才是顺遂了慕容离等人的心意。”

“那我也跟你去!”

陵光被他此言逗得生趣:“战场凶险,你怎么偏要往那险境处去。”

“你能去我为何不能?”执明握着陵光的肩,像是最初抓着他的肩膀吊着他的那口气,“既然战场上明枪暗箭,那我能去照应你也是好的。”

“你去天璇,朝中何人主政?我说过,想祸乱这天下的,可不止慕容离一人。执明,我不是需要你英雄救美的阿离,这中垣大陆,万不可再入乱局。”

“可是……”执明急得松开陵光的肩膀乱转,“可是……”

执明话未说尽,陵光便先一步打断他:“而且,你在朝中,还有其他事要做。”

“举各地贤才,纳八方谏言。有人要看你方寸大乱,你偏要稳坐这江山。遇神杀神,遇鬼屠鬼,莫要因一己私情,害了天下百姓。”

“执明,我信你会是位涤清浊世的君王。”

陵光对他浅笑。

“我会守住这天下,守着你。”

 

整军备册、筹备军需这两日忙坏了楚珩和莫澜。

执明却悠闲,磨了楚珩两个时辰,问清了陵光之前在天璇佩戴手镯的式样,晃晃荡荡的跑去了宫外,瞎忙活了一天。

入夜回宫的时候晚膳已过,执明将提前备好的吃食胡乱的塞了几口,便跑去陵光跟前,献宝似的把那天璇式样的镯子戴到陵光手腕。

非是财大气粗似的老旧样式,执明特意吩咐工匠做得细窄了些,何时都能戴,披盔戴甲也不硌人。

熙儿坐在陵光怀里甚是好奇的在他腕子上瞧来瞧去。小孩儿如今能咿呀吐字,口齿也甚是清晰。他抬头看着执明,唤了声父王,圆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似是对执明没给他带礼物生了些不满的情绪。

转而又歪着头看着陵光,欢欢喜喜的唤了声父亲,抱着陵光好看的手蹭来蹭去。

陵光怔了片刻,抬眼看见执明一脸戏谑的神情,方才明白过来,这孩子的称呼是何种意义。

陵光难得非是因酒醉而脸红,执明看得欢喜,便凑上前,在他绯红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

正巧这吻被熙儿瞧了去。

小孩儿见了陵光笑,便兴致勃勃的以为是什么表示亲昵的有趣游戏,于是也凑到陵光脸颊另一侧,学着执明的模样亲了上去。

执明跟他较劲,又亲。

熙儿不甘示弱,也亲。

亲来亲去,亲的陵光脸上的红印子半晌消不下去,执明便心疼,伸手点着小孩儿的额头免得他再上前,最后在陵光的唇上柔软舔吻,然后跟小孩儿置气。

“这个是我的,你不能亲。”

 

出征前日,执明撇下一等有要事相议的朝臣,在陵光身侧黏了一天。甫刚入夜时,连熙儿也被丢了出去。

陵光被他圈在怀里觉得好笑,便同他叮嘱了几句与熙儿相处之时有何需要注意,批阅奏章若是觉得毫无头绪,不妨将紧要的部分誊抄整理,那样才最有效率。

执明埋头在他肩胛骨处默默不语,陵光从琐事到政事一一说与他听,听得执明心中千万般的隐忍几乎瞬时决堤。

“陵光。”

执明觉得挖心蚀骨之痛怕也不过如此。他眼泪止不住的浸入陵光满是战事伤痕的肌肤里。他失去过许多人,却从未如此时这般心知尚未失去,还要哀苦恐惧。

“陵光。”

执明喃喃的叫着这个让他牵挂了整颗心的名字。

“陵光。”

“我会好好守着共主之印。”

“等你回来。”

陵光一时恍惚,便被身后的人抱得更紧。

可他不敢应允,毕竟战场无情。若是许了执明一个愿,不能实现,岂不更伤他的心。

执明却难得乖顺。像方才所有的话只是说与自己听。

“我等你回来。”

 

大寒当日,天下大诏,立陵光为天璇侯,持符节监军,提封楚珩为辅国将军,权可调兵。整军十万,迎战瑶光。

执明身居高阶之上,俯首见陵光一身银甲,眉目凌冽,如浴火再生。

第一次见得此人时便是如此浩然英姿的模样。

彼时执明与他遥相对战,如今,执明要守他身后无虞。

 

翌年春,天璇城池追回,瑶光节节败退,开阳攻城之法已破,折杀敌军六万,天权大捷。

然,天璇侯率精锐追击之时遇陷阱埋伏,生死未卜,失踪未还。

 

 

 

20.

执明是从楚珩那里得知消息的。

那只以往传送信报的信鸽几乎是被执明从天上打了下来。楚珩笔迹潦草匆忙,甚至还沾着战场带回来的血迹。

书信言道,天璇侯受伤被困,困顿厮杀两日,大军营救却未见人影,追寻无果。

执明在朝堂之上将此书信在诸位大臣手上传阅。未曾见识过战场杀伐屠戮之气的柔弱文臣,竟单从只言片语,便触到了寒冷肃杀的刀光剑影。

开阳瑶光上表祈和,朝中正因此事纷争不断,主战、主和两派唇枪舌战面红耳赤,此时见了这寥寥数字,竟无一人再敢发声。

莫澜身处朝堂胆战心惊。

受伤被困。厮杀两日。追寻无果。

莫澜以为执明会同以往一般拍案而起贸然开战。他生来不动刀兵,可也掂得出,这几个字于战场之上传回,会是何种千难万险。

然执明面色毫无波澜。

朝堂上难得须臾寂静。

丞相咬着牙俯首而问:“王上,有何打算?”

堂下武将便有人应和发声,说愿前去,踏平瑶光开阳,也要寻到天璇侯的踪迹。

执明却瞥了他一眼,只这一眼便让人忍不住伏跪在地,脊背生寒。

陵光失踪,楚珩必会将其所经之处翻得片草不生,可仍旧无果,为何。

有人意欲以陵光为诱饵,调执明离开王城,即便弑君无果,只需拖些时日,便可在方才平和的水面上投下几颗掀起波纹的石子。让这天下,数年不能平静。

可执明不可能不去找他。那是陵光啊。是他的陵光。

然执明此刻不是能胡闹到说走就走的人。

他是一国之君,是天下之主。陵光说,君王不可乱。执明一日不动身,他们便不会让手里至关重要的棋消失殒命。那陵光,便有可能,是安全的。

执明惊觉自己竟出奇的冷静。

“粱侍郎,鲁大人。”

“臣在。”“臣在。”

“你二人携国书分别出使瑶光、开阳两国。他们既言求和,便叫他们拿出些求和的诚意。割城赔地还是归为附属,让他们挑个合适国礼。本王会另遣数名死士相随,入城调查天璇侯失踪一事,如有发现任何异动,立刻回禀。”

“臣遵旨。”“臣遵旨。”

“乔将军。”

“末将在。”

“立刻调集五千精兵奔赴天璇,协助楚将军将瑶光开阳的通路一刀斩断,趁此两方因战败心生嫌隙之时,断了他们再度联手的念头。你擅长突袭,此事定要迅猛,莫要被人提前察觉。”

“末将遵旨。”

执明看起来神色清明镇定,言语果决狠准,可他拳头紧握,指甲已经将掌心抠出血痕,自己却无知无觉,似未发生。

执明起身,从鎏金异彩的君主之位缓步站至群臣之间,竟行了敬天地之礼,惊得一众大臣当即俯首在地。

“本王尚无子嗣,如今决意立太傅遗孤熙儿为太子,赐其国姓,昭告天下。”

众大臣纷纷惊异。

“此番天璇侯失踪,不论是否与敌军谋划相关,本王都不能视若无睹。出使发兵乃是国君之举,如若出使发兵均无动静,国君可等,于我执明……却不能再等。”

执明萧萧然俯首一拜。

“如今太子已立,倘若有何意外,东宫事宜,望丞相少傅多多操持。朝中太平,便要仰仗众卿,费心尽力了。”

 

 

执明一席话在朝野中震荡数日。

然使臣尚未入城,突袭之军方抵防线,开阳大举进攻瑶光城池的战报便经由楚珩飞鸽传书送到了执明手里。

仲堃仪借瑶光与天璇一役将瑶光气数消磨殆尽,而后献策开阳,助其一举吞并瑶光,吃下瑶光国那几座富饶金矿。

当日深夜,执明诏朝中重臣悉数入宫,谋至天际泛白,方才出宫。

转日清晨,执明带着莫澜携三百骑兵,日夜兼程奔至天璇军营。

执明抵达天璇边境时立夏刚过,可执明站在萧索的沙场边际仍觉得皮肉发寒。他似是能感同身受陵光彼时刀剑刺破血肉麻木的疼痛,整个人都在疼。

慕容离身边的小将萧然奔至天璇军营求助。楚珩带他来见执明,方才得知战事的经过。

“那日吾王……天璇侯携精锐追击,攻势迅猛,瑶光士兵佯装失势,将天璇侯引至城郊密林,树上埋伏弓箭手,乱箭下去,开阳军队便合围而来……”

“我等突围救助之时,几乎伐了密林中所有的树,可……”

执明抬手在楚珩左肩上轻拍。小将右臂仍旧吊起,据说那时为救陵光,竟是拖着断臂带军冲阵杀敌。

执明转而瞥向俯首而立的萧然。

“瑶光王打算拿何筹码,要本王出兵相助呢?”

萧然久战,声音疲惫而悲戚。

“吾王愿许以瑶光十城。”

执明轻笑。

“本王不缺那区区几座城池。”

萧然仍旧俯首,喉咙动了几下,艰难道:“开阳此次有仲堃仪相助,又有乾元巧匠在旁,瑶光若失,天璇沦为危城亦已不远。”

“你是在威胁本王不成?”执明蹙眉去打量萧然,似是在考虑从这人嘴里能否探究出些别的东西:“慕容国主若是没有诚意,便回吧。这战火夜里燃起来,远看,倒是份景致。”

萧然站直身姿。

“若是吾王有你寻找之人的消息呢。”

 

 

执明未曾想过,再见慕容离,会看到他如此狼狈的身影。

瘦削的肩上缠裹着层层渗血的绷带,本就白皙的脸上因失血过多白得发青,他望向执明的眼神一如往前,却失了诸多探寻。

执明是心痛的。他亲眼见证了仇恨将慕容离一路逼迫折磨到如今这步田地,再也无法回到往前。

也许慕容离自始至终便从未想过回头。

执明眉间愈蹙愈紧,却只是站在他该在的位置,不会上前关切,不会逾越规矩。

慕容离起身俯首,向执明行了君臣之礼。

“王上。”

执明闭目,唇角抖了一下,厉声道。

“慕容国主,可是折煞本王了。”

 

翌日开战,天权大军疾驰而援,两翼合围,将开阳之军一举歼灭数万。楚、乔二位将军助萧然夜袭开阳军营,逼得战线连退数十里,堪堪在开阳城门外与之僵持。

执明坐在之前陵光指挥行军抑或是受伤休养的军帐中闭目养息。

前日慕容离同执明坦白了太傅灭门一案出自他手,亦说明了借天权之力剿灭天璇的无奈之举。

那日围捕陵光,慕容离是有意直接杀了他的。陵光身中数刀,奄奄之时,却被开阳国主佐奕半路将人截了去。

“我只知仲堃仪大抵是不想留陵光的命的,不然他也不会允许我瑶光将截杀陵光的任务抢了去。可那佐奕似乎另有打算,竟瞒了艮墨池,不知将人藏在了何处。”

执明始终沉默不语。

慕容离亦无多言。只是末了送执明离去之时问了一句。

“太傅遗孤可好?”

执明点点头。

慕容离似乎松了口气。

“那我便无亏欠了。”

 

转日三更刚过,楚珩携战报回禀,大战告捷。然慕容离为守瑶光身受数创,体力不支,为国阵亡。

执明微微睁开眼睛,虚空的望向远方。

片刻之后沉声道。

“收编瑶光残余军队。厚葬天权兰台令,追封……追封瑶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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