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小佩奇Mingming

素处以默,妙机其微。
道系为人,佛系写文。

三五七言(刺客列传 执光)

*凡凡北电第一,坚定了我想给这娃写文的决心,坐等小孩能有好的角色出现。

*闲极无聊看了刺客列传,一时兴起补了直播,开开心心地掉进戳儿和包子的坑。

*瞎扯淡,勿深究,写着玩儿,没刨根儿会不会撞梗,不妥删。


三五七言


适逢乱世。离火灼天,龙血玄黄。战事纷乱,颠倒乾坤。

执明卸了战甲靠坐在营地外的一株桃树下,仰首透过尚未生发的干枯枝桠望着薄雾笼罩的夜空,长叹。

这天下如何,究竟与他何关呢。

他原本什么都不想要的。后知后觉想要的,也被他用剑抹去了。

 

 

陵光撩开两鬓的须须,气呼呼地掐腰,站在地府办事大厅指着上界破口大骂:“你大爷的!跟你没关你还拿剑捅我!”

“息怒息怒……等他下来的时候咱们地府趁手的武器您随便挑,随随便便捅他成百上千个洞~”分发号牌的小判官被他突然剽悍起来的气场吓得一哆嗦,急忙给这个傲娇炸毛的王顺了顺气。

“真的?”陵光挑起眉梢瞥了小判官一眼,仰头又瞧见桃树底下悄悄抹眼泪的男人,心情霎时大好:“刚才你说我天璇将士如何?”

小判官当即嚎啕大哭:“您快去鬼城瞧瞧吧,他们听说您来了地府,都快把城墙拆了!”

 

阎罗王在鬼城门前亲切又激动地接见了这位传说中少年雄心的年轻帝王。

自打乱世烽火骤起,地府每天忙得要命。加班加点不说,碰见在上界打仗打得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死翘翘的主儿,还要拉个架调个解,把在办事大厅兢兢业业的小鬼们累得想转业。地府最高领导人阎罗王先生就这么每天看着一拨又一拨来地府报到的孤魂怨鬼,急得一头秀发掉了半拉。

“您总算是来了啊!”阎罗王握着陵光纤长冰凉的手热泪盈眶:“您再不来,我地府千年的老城楼可就保不住了啊……”

“既然本王已经来了,阎王爷就放心吧~”陵光笑眯眯地拍了拍阎罗王的肩膀以示安慰。余光一瞥,又跟站在千军万马之首的公孙钤孩子般地挥手:“副相近来可好吖?”

 

阎罗王对着画册上贼可爱的包子脸捏着朱笔犯愁。野心勃勃灭瑶光,雄心壮志伐战场,虽说也是明君,但好歹还是要去地狱里走个形式待几天的。

可是呢……天璇将士们怎么会答应让自家哭唧唧贼可怜的包子王去受苦。

先前有个带头闹事的裘振,好不容易让他轮回转世了,谁想这公孙钤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闲极无聊到处游说,搞得阎王爷刚正不阿的工作都进行不下去。

“吾王辣么可爱!!你怎么忍心他去受刑!!”

“隔壁天枢天玑都没去!!”

“我们跟你拼啦!!”

陵光笑嘻嘻地趴在阎罗王的案几上揪他的葡萄吃:“老阎啊,我什么时候去十八层地狱玩儿啊?”

“什么……什么十八层地狱……”阎罗王手一抖,放下朱笔双手挠头:“天璇王劳苦功高为国为民,怎么能下地狱呢……您看您功德无量,要不插个队,先投胎……怎么样?”

陵光抬眼打量了阎罗王一遭,丢掉咬了一半的葡萄。

“且不说身为一国之君,本不该徇私舞弊投机取巧……之前说好的,我帮你安抚鬼心,你让我捅执明一剑泄愤。”

包子王一甩长袖,踱了几步又退回来,眉眼弯弯地笑:“要不你查查生死簿,那天权王还能活多久啊?”

“这……”阎罗王看这可爱的小人儿笑得不怀好意,瘆得他这千年的老鬼直冒汗:“有道是天机不可泄露……”

陵光轻哼了一声,转身对着溜达回来的公孙钤扬起下颏:“副相可知,我天璇将士百姓还有多少未入轮回?”

公孙钤俯首:“启禀陛下,十万有余。”

陵光垂下眉眼,背手而立,思忖半晌又道:“这地府鬼兵又有多少?”

“不足五万。”

陵光又笑,捡起案几上的朱笔在自己那页补了朵花:“老阎,你打不过我。”

阎罗王气得跳脚,心疼地捧着自己刚薅掉的秀发跟陵光吹胡子瞪眼睛:“我地府还有天玑天枢近十万士兵!岂容你等孤魂野鬼在此造次!”

“告诉你个小秘密……”陵光敛起笑,端起清冷疏远的架势,淡淡地看着阎罗王:“钧天未灭四国未分之时,我与那年幼的蹇宾和孟章可是至交,虽说后来兵戈相见,但那都是在阳世间的恩怨了。如今没了国仇家恨,若是真的刀剑相向……你猜他们俩是帮你,还是帮我?”

判官抹了把冷汗,悄悄趴在阎罗王耳边进言。

——前天黑白无常还瞧见这三位在孟婆家私开的酒馆里喝酒聊天来着,老大,咱惹不起啊……

阎罗王岂是屈于权势之人,奈何他地府鬼城的老城墙摇摇欲坠,那玉帝老儿说好划来的修缮款和鬼兵军饷到现在也没批下来。

审阅了陵光的生平,天晓得这小小少年王会不会真的一时兴起举兵打仗。若是打赢了还好,最不济鸡飞狗跳,可万一这小可爱把他的地府收为囊中之物——可让他那张老鬼脸往哪儿放。

好汉不吃眼前亏,尤其是在缺钱还打不过人家的空档。阎罗王在手指上唾了口唾沫,捻着生死簿仔细查看:“喏……按你们阳间的年历算,还能活个八年。”

陵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八年之后天下如何?可有明君共主?”

阎罗王瘪嘴不愿多说,眼见一旁的公孙钤捏着佩剑就飘了过来,一着急就秃噜了嘴:“八年后天翻地覆……谓何明君?何谓共主?”

 

 

判官望着陵光落寞离开的背影有一丢丢伤感。

“本都是少年英才,奈何生逢乱世,悲哀。”

阎罗王拎起画册砸他的头。

“悲哀个头!还不干活!今天指标完不成还得加班!下礼拜玉帝那老小子派人来视察,人头不够我就拿你凑!”

等到判官屁颠屁颠地跑出去,阎罗王才捻了捻小胡子,长叹一声。

“造化弄人啊,造化弄人。”

 

 

地府最近一片祥和。阳间尚有五日清明,各家各户已然着手焚烧秸秆纸钱,祭祀亡灵。陵光鼓励那些冥币富裕的鬼魂通商互贾,资产浅薄的鬼魂也寻些力所能及的活计做,搬搬砖,修修路,垒垒墙,等着排号投胎转世。

诸多在位时未来得及施行的政策民法在阴曹地府倒也行得通。公孙钤如今无需周旋各国,地狱游历之余便在陵光身旁鞍前马后。

阎罗王求贤若渴,越发的见不上判官怂包的样儿,跟屁虫一般要撬陵光的墙脚。

地府清明当日,鬼城里张灯结彩,鬼市子时可阴阳相通亲友相聚。陵光孑然独身,在孟婆的酒馆里白白磨蹭了一坛好酒,刚端起酒碗,负责配送阳间祭品的小鬼就气喘吁吁的抱着一堆冥币华服和几坛上好的紫红华英站定到他跟前。

“陵先生,阳间来的加急件,您收一下。”

陵光一愣:“我在阳间并无亲人,何来的祭品?可是送错了?”

“哪儿能啊,陵光先生的名字我怎会认错……”小鬼挠挠头:“这儿写着呢,是位叫执明的先生送来的。”

 

陵光被热爱瞧热闹的孟婆撺掇着披上了那身紫色的华服。真金白银的王冠烧不来,陵光只在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翻了条紫色的抹额系上,惹得孟婆不停地咋舌:“我们陵光可是适合这紫色呢~我早就跟那老古董的阎罗王说过,往地府进些其他颜色的布匹,一水儿素白色的衣服多不喜庆。”

陵光暗笑,翻翻捡捡地在衣服堆里揪了张信纸出来。上面整整齐齐写了满篇没什么字体的毛笔字,零七碎八地讲了讲原天璇百姓的近况,又说最近与某国战事吃紧,来不及准备些他幼时喜欢的糕点,只好弄了些酒。还让陵光省着些喝,莫要像小时候那般尝酒尝得醉醺醺的,又哭又笑,到处讨人要亲亲。

陵光抿着嘴笑弯了眼睛。那都是几岁的时候干的蠢事了……他们四个小娃娃自打陵光十岁那年的元宵节在钧天王城一别,再见便是战场——谁想执明这傻小子居然还记得他。

记得陵光最衬紫色,记得他自幼就喜欢偷酒喝,记得他从不识字起就满嘴的黎民百姓。

执明在信纸背面歪歪扭扭的写了一句话。陵光恍然记起脑海深处那张拽得二五八万的娃娃脸,纠结又期盼地盯着他看。

“小陵儿你等等我,明年三月,明年三月我就去找你。”

陵光以为自己早就忘了。他甚至以为执明也早该忘了。

可信纸背面分明写着。

——小陵儿,你等等我。等我找你。

 

 

孟婆急切切地让陵光再换一套衣服瞧瞧,手里摸着料子不住惊叹,这得是王公贵族才穿得起的料子罢。

陵光被孟婆摆弄得像只僵硬的小木偶,嘴里细细碎碎地咒骂执明乱花钱,好好的布料竟就这么白白烧了下来。

等到孟婆玩儿够了换装小游戏,陵光得空敲敲胳膊腿儿,扯了扯孟婆的袖口。

“诶孟姐姐,这地府可有托梦的业务?”

 

 

 

执明夜半初醒,惊觉方才不过是一枕槐安。

梦里陵光披挂着自己送他的宽袖华服,唇红齿白,顾盼生辉。那坛紫红华英酒香萦绕,纠缠着陵光未束的长发。

他说天权已故的将士轮回转世一切安好,还说太傅跟丞相在地府一见如故,两人辅佐帝王安置天下,大抵都能投胎到荣华富贵一生平安的人家。

执明问陵光,那你可好?可是恨他?可愿等他?

他激动地搭着陵光的肩,陵光斜睨他一眼,“哼”了一声,嚷着“你别碰我”,一个转身便飘走了。

还怪傲娇的。

执明揣着胳膊,远望窗外半圆的月亮,隔了半柱香,嗷了一嗓子。

“莫澜!去把上次做衣服的裁缝给我绑来!”

 

 

 

清明过后没几天,钧天四缺一在孟婆的酒馆小聚,孟章围着陵光花溜溜的裙子转:“执明偏心,我记得从小他就偏心。”

陵光一撩须须,笑得贼坏。

“要不要组团托梦,欺负他去?”

 

 

 

“你们要是再这样,我就要去天庭告御状了。”阎罗王满脸愁容地拦住以陵光为首的调皮捣蛋小分队:“这人寿命本就自有定数,你们总去找他,他若是阴气缠身,损了阳寿,那岂不是要在阳间做几年游魂,才能下到地府转世投胎。”

陵光惊呼了一小声,咂咂嘴觉得可惜:“那怎么办?这托梦明明不违反你地府的律法。”

“那你们也不能可一个人祸害啊……”阎罗王挠头,趁着天尚未明拉着几个熊孩子去执明的床边看:“您看看天权王,都瘦了,还有这黑眼圈,这身板儿,都虚了……”

陵光眨巴眨巴眼睛,忽然眼眶就红起来,扬着一张泫然欲泣的小脸儿:“可是地府好无聊……”

阎王爷自然哭不过他,末了又薅掉一把头发:“那,偶尔……偶尔,每次只能去一个人……别吓他……”

 

 

说归说闹归闹,损人阳寿的事儿陵光自然不会逾矩。倒是执明,自打梦里与陵光相会那次起,逮住点儿机巧好玩儿的物件或是布料上乘的紫色常服就烧给陵光,搞得陵光乱七八糟的东西多得无处摆无处放。

陵光夜半气呼呼地找执明:“你别给我烧东西啦!”

执明就委屈地缩脖子:“可是我想见你啊。”

 

耍赖皮像是执明与生俱来的天赋,陵光铁定磨不过他,只好与他协商,每年清明定来梦中见他,当是再续幼时的情谊。

执明委屈:一年一面也太少了。幼时在钧天王城,他们虽只有年节才能相聚,可却能足足厮混十余天呢。

陵光瞪眼睛:谁跟你厮混了?!

执明连哄带劝地抱了下陵光,虽是鬼魂,在梦里却有实感。陵光气急,用力在他脚背上狠狠地踩了一脚,最后拍板:清明,鬼节,生辰,只这三次,就这么定了。

执明瘪嘴,佯装抹了把眼泪,委委屈屈的同意了,勾着陵光的小指晃了两下:“拉钩。”

至于后来常去阳间游历勾魂的黑白无常身后,缘何时常尾随了一位紫衣的少年,那便是后话了。

 

 

后来的后来,执明也准时来地府报到了。

他歪头,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盯着阎罗王锃光瓦亮的脑壳看,末了噗嗤一乐。

“原来你就是阿陵说的光头阎王。”

一旁的判官气得掐腰。

“还不是那个陵光!气得我们老大头发都薅没了!”

黑白无常连声附和。

可不是可不是。亏着天璇战死的将士差不多都入了轮回,不然我们老大以后就长不出头发了。

执明偷笑。先前陵光说起他还不信,以为地府定是鬼气森森瘆人捣怪的地界,如今看这车水马龙,倒也不比繁华都城差上几分。

也算某种意义上的世外桃源。

执明到处转悠,左翻右找:“诶,我的阿陵呢?”

阎王爷背着手随着他溜达,满脸欣慰:“在地府赖了这么多年,昨儿终于跟我说要投胎啦,连一剑之仇都不报了。我特意加班给他送走哒~”

执明一皱眉。

他魂归地府前那晚陵光又来梦里找他,谁知慕容离却在他床前守了彻夜,半夜把执明从梦里拉了出去,气得陵光鼓着脸掐着腰就飘走了。

执明捂脸。

扑街啦,包子不等他了。

执明撩了下须须。

那就换他追包子呗。

 

 

结果阎罗王的头发到底也没长出来。

执明这泼皮无赖的主子外加天权几万铮铮铁骨的将士,再一次险些把地府闹翻了天。

阎罗王苦逼兮兮地拉着执明促膝谈心。

“祖宗,想要啥,您说,别拆我房子。”

“嘿哟,您客气了。”执明拈了颗葡萄:“把陵光的轮回册借我看看呗。”

阎罗王抱着册子欲哭无泪:“干啥呀?”

执明把咬了一半的葡萄扔开,嫌弃地咂咂嘴,傻乎乎地笑:“找他呀。”

 

 

 

 

 

吕鋆峰在镜头前面拍拍朱戬的肩膀:“那我呢那我呢,第一次见我什么感觉?”

朱戬歪头一想:“就MEIMEI啊,小妹妹啊。”

吕鋆峰当即发出杠铃一般的笑声,惹得朱戬也跟着笑得像个毛头小子。

这话不作假,他当初第一次见大峰的时候还真当他是个妹妹来着。

然后脑子里一堆文酸词儿的二狗突然就想起了那么一句话。

 

——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二狗被自己的念头惊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可没过多久也就释然了。

相逢即是有缘。

万一上辈子真的认识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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